五一假期，中国戏曲学会会长王奎组织了一次去晋南考察戏曲文化生态的活动。这是学会承担的国家社科基金社科分会主题学术活动“中国戏曲文化现状研究”项目的一部分，我有幸参与其中。短短四天时间，调研组深入剧团，与艺术家座谈，观看下乡剧目演出，调研蒲剧、眉湖剧、锣鼓剧、台剧等剧种的生存发展现状。这让我对地方戏曲有了更直观的了解，也引发了一些思考。

晋南自古是戏曲之乡养生小知识，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上，至今仍矗立着多座建筑精美古朴的元代戏台，让人不禁想象当年戏曲艺术的繁华。人们喜爱戏曲这种文化基因，它跨越了几百年的历史，至今仍活跃在当地百姓的血液中。临汾蒲剧小梅花剧团下乡演出《火焰马》时，风大冷冷的，村口空地上临时搭起的戏台下，仍站满了不少观众，有的观众来自二十里外的村子。临汾梅花剧团下乡演出的是去年刚排练过的新戏《顾家娘》戏曲文化，演出前一个小时就来的观众依然不少。戏台不远处的路边摆满了小吃摊，说明观众流量也相当可观，不少人是从外乡赶来的。 万荣县贾镇一处戏台上，蒲剧著名演员荆学边主演的《山村妈妈》正在上演。空旷的广场上，观众成千上万，前面的坐在凳子上，后面来的很多人站着看，还有不少人开着小三轮车坐在上面看戏。人虽然多，但却十分安静美食供应商，大家都沉浸在剧情之中。下乡义演，确实对丰富群众文化生活起到了重要作用。演出来的戏也很接地气。《火焰马》是蒲剧著名的传统经典计划生育政策，《顾家妈妈》和《山村妈妈》是两部现代剧，内容表达了母爱的伟大。朴素的人伦之文，表达了中国人几千年来所信奉的道德伦理内涵，也体现了当代社会急剧变化中伦理关系的复杂性，因而更具有现实意义。 人们对于剧中的人物和他们的情绪十分熟悉，很容易产生深刻的共鸣，所以爱看爱听。观众在观看的同时，也会默默地对剧中的人和事进行点评。

义演是当前国家扶持戏曲艺术发展、振兴戏曲文化的重要政策，政府向剧团购买演出资源，免费提供给民众，这既丰富了民众的娱乐生活，满足了民众的文化需求护理研究，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剧团的生存问题。但正如我们在调研中了解到的，当义演成为地方戏曲的主要商业模式时，就会背离其修复戏曲文化生态的初衷，甚至有走反路的危险。首先，义演让免费看戏成为一种习惯社会福利，很难建立符合市场规律的可持续的戏曲消费模式。戏曲自古以来作为一种文化生产，只有在市场规律的调控下才能持续发展。戏曲艺人在夏至日、冬至日练习，在艺术上精益求精，让观众掏钱买票。戏曲在近代的繁荣，与其商业演出机制息息相关。 新中国成立后，五六十年代的国营剧团还得进行商业演出，靠卖票赚取利润。新时期以来，随着戏曲市场的萎缩，各种以评奖为目的的新剧目都未能吸引观众，戏曲商业演出越来越难，赠送门票成为常态。惠民演出无疑强化了这种趋势。有的剧团在惠民演出时象征性地收了几元钱的票，却无人问津。如果没有观众主动买票看演出，戏曲艺术的振兴永远只是一句空话。其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剧团会越来越依赖政府买单的演出模式，离市场越来越远，长此以往，必然导致戏曲发展从根本上脱离现实、脱离群众。 即使能延续下去，戏曲这一传统艺术也不再是扎根于现实土壤、具有生命力和芬芳的真花养生小知识，而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的假花。最后甜品店，戏曲流派的生存完全依赖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不能形成健康有效的机制。有的地方领导很重视，安排的公益演出多，有的地方领导不重视，政府购买的少。太多了，比如有的地方每个演员一年要演200多场，很累，影响健康，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提高艺术，排练新剧目；太少了，又会影响剧团的收入，使演员的生活也成问题。在晋南的调查中，这两种情况都存在。

事实上，近年来国家对戏曲艺术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连续不断的利好政策为戏曲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但和惠民演出政策一样，如果只有地方的政策支持，不从根本上解决戏曲文化生态问题，戏曲艺术很难真正成为人民群众文化生活的一部分。戏曲艺术的活力需要系统的文化生态土壤，修复这个文化生态需要从多方面发力。

对于广大中小城市的郊区、乡镇、乡村来说，戏曲艺术原本就与民众有着很深的联系，其纽带就是各地的民俗、生活方式。这主要包括婚丧嫁娶、元宵、中秋等重要节日、庙会以及各种祭祀庆典等。在我国礼乐文化传统的影响下，戏曲艺术成为各地民俗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江浙沿海许多地方戏曲的兴盛，就是因为这样的民俗、生活方式还在延续，所以有很深的土壤。有的地方，地域性的生活方式正在消失，刻板的城市化生活模式让戏曲艺术无处生存。直到本世纪初，晋南地区的各种民间庆典上演唱会视频，蒲剧还被邀请来助兴，但现在不那么常见了。许多小戏曲的文化生态更容易被打破。临沂孙集镇的锣鼓戏历史悠久，与当地的丧葬文化息息相关。 演员均为男性，家族式传承，由男传女，演出内容以军事题材为主。传统农村社会，依靠当地民众的风俗习惯，锣鼓戏得以传承。由于当代社会风俗变迁，以及不同地区民众的外迁，只有一些五六十岁的老人能表演，剧目越来越少。这一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剧种，已濒临失传。

如果不能恢复戏曲赖以生存的文化生态，不能激发当地民众对地方文化、地方戏曲的热情，仅靠国家提供各类资助（越是基层资助越少），戏曲很难真正焕发活力。新时期以来，国家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和提倡，为戏曲文化生态的恢复带来了新的气象。在运城地区，每期戏曲演出三场，政府都会出钱，当地居民会集资购买再演出两场。这说明民众仍然把看戏、看戏当成生活中重要的文化活动，有参与的热情。地台戏是临猗县季家营村独有的小戏曲，一般在每年正月十五前后以社火表演，该村主要由季姓村民组成。 每年一次的地台戏演出，起到了教育家族子​​弟走上正路的作用，同时也凝聚了家族人的心。因为家族中一些在外打拼的成功人士提倡，集资在村口搭建了戏台。家族中的年轻人也对这个小戏情有独钟，所以现在还有不少人唱娱乐圈头条，也成为了这个家族和社区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文化记忆。在这些小剧种的生存发展中，需要强调社区人的主体作用，激发他们对于本社区文化记忆的热情，从而修复剧种生存发展的生态。

在继续加大对戏曲扶持力度的同时，国家有关部门和地方政府要注重保护地方风俗习惯和独特的生活方式，引导和鼓励民众传承本地区的文化传统。尤其要引导本地区一些有影响力、有成就的人（类似传统社会的士绅阶层）为家乡的文化传统做贡献。在此基础上，可以组建民间文化基金会，举办传统文化活动，鼓励年轻人投身到地域性文化活动中，培养下一代戏曲艺术传承人，全面恢复戏曲文化生态。有参与才会有热情。对于地方戏曲来说，只有更多的社会力量、更多的本地区民众参与进来，戏曲才有生命力，真正成为人们多元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