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5博鳌亚洲论坛“互联网思维与商业本质”分论坛上，众多企业家畅谈对幸福的不同理解。

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提到互联网的影响说：“我参加的企业家会议上，能感觉到80%的人很着急，剩下20%的人没有想法。不思考的人就不着急，这就叫‘傻子比较幸福’。”

但京东董事长刘强东说：“京东曾经是所有互联网公司里被质疑最多的公司，现在上市之后好多了。在我们上市之前，几乎每年都会有几波质疑声，比如资金链断裂等等。但我感觉很幸福……创业不就是为了幸福吗？为幸福而奋斗。”

为什么有些人创业时会感到焦虑、痛苦和沮丧，而有些人却能感受到快乐呢?维珍航空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回顾自己60年的创业历程，提出了创业成功的第一条秘诀：“如果你不能享受它，就不要做它。”

学会从创业中体验幸福，是不确定时期创业者的“必修课”。

01 幸福是创业者的“软实力”

有一种偏见认为，创业成功必须以牺牲个人甚至家庭幸福为代价。事实上，事实恰恰相反。积极心理学家肖恩·阿克尔指出，幸福先于成功。

对很多企业家来说，幸福不是必需品，或者说是一种“奢侈品”。2013年，全球企业家观察组织曾开展过一项专门的“幸福感”调查，数据显示，中国企业家的幸福感水平远低于全球大部分地区的企业家（如表1所示）。我们结合2010年至2014年、2017年至2021年两波全球价值观调查的数据，发现虽然中国企业家的幸福感水平有所提升，平均分从6.391上升到7.302（满分10分），但仍然低于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甚至低于中国人的平均幸福感（7.416）。

表1 全球不同地区创业者的幸福感数据来源：《2013年全球创业观察（GEM）报告》；平均幸福感为0不幸福，幸福感值范围为-1.7~1.7。

难道企业家们只能用“上帝要赋予一个人重大的责任，必先让他的心灵受苦，身体挨饿”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吗？选择互联网赛道，企业家们是否注定要与幸福告别？要知道答案，企业家们首先要明白什么是幸福。

02 幸福=喜悦×意义

基于享乐主义和实现主义两种不同的哲学理论，幸福被分为享乐主义幸福和实现主义幸福。享乐主义认为幸福等同于快乐的实现和痛苦的避免，它来自于个人对金钱、名誉等欲望的满足，更强调短期的快乐。实现主义认为幸福不只是简单的快乐，而是个人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强调幸福是一种长期持久的意义感。

虽然获得幸福揭示了追求生命意义的重要性，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幸福应该是快乐与意义的结合。这正是塔尔·本·沙哈尔在《幸福的方法》中对幸福的理解：“如果你想拥有充实而幸福的人生，你必须同时追求快乐和意义。两者缺一不可。”

塔尔·本·沙哈尔在书中用“汉堡包模型”解释了真正幸福的定义（如图1所示），将人生模式分为四种：第一种是享乐主义，为享受当下的幸福而出卖未来的幸福；第二种是忙碌主义，追求未来的幸福，忍受当下的痛苦；第三种是虚无主义，既不享受当下，也不对未来抱有期待；第四种是幸福感，现在与未来双赢。

图 1 快乐汉堡模型来源：Tal Ben-Shahar，《幸福的方法》

中国企业家往往“忙碌而匆忙”，注重结果而忽略过程，认为达到目标后的放松就是幸福。其实这种放松只是压力或焦虑的消散，无法长久维持。企业家奔向一个又一个目标，就是为了获得这种短暂的“幸福”。另一些企业家因屡遭挫折而陷入“习得性无助”，开始怀疑自己，内心被恐惧和绝望所笼罩，陷入“虚无主义”，放弃对幸福的追求。

“感知幸福”的人，是能够同时享受当下和未来的幸福的人。对于“感知幸福”的创业者来说，幸福不仅仅来自于上市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也来自于与合伙人共同奋斗的日日夜夜，来自于客户真挚的感谢，甚至来自于“至暗时刻”的“我相信你”。那么，如何从“忙碌奔波”和“虚无主义”走向“感知幸福”呢？

03 不确定性：“幸福危机”的根源

安德烈亚斯·劳赫等学者指出，不确定性是导致创业者不幸的主要原因。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加剧了创新创业环境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想要成为一名“幸福感知型”创业者，首先要了解创业路上的不确定性，以及这些不确定性如何引发创业者的“幸福危机”。

趋势不确定。在机会识别阶段，创业的不确定性主要在于创业者无法预测下一个趋势在哪儿、能持续多久。回顾中国互联网过去十年，O2O、共享经济、短视频、元宇宙、Web3.0等趋势涉及各行各业。为了降低机会识别的不确定性，创业者往往“抢占先机”，怀着“不可能错过所有机会”的侥幸心理在一条赛道上激烈竞争。

但随着红利的消逝，资本回归理性，没有资本支持的创业者往往以惨淡退出告终。当创业者意识到这是一个热点时，这个热点往往已经是一片“红海”。“追热点”看似能缓解创业者对方向思考的暂时焦虑，却从一开始就种下了不快乐的种子。当热点消失，大部分创业者都会在创业路上迷失方向即使战略游戏，陷入幸福危机。

资源不确定性。资源约束是创业者在开拓创业机会时面临的核心问题。面对资源获取、保护和利用的不确定性，创业者往往容易产生焦虑，难以体验到幸福感。面对资源的不确定性，“速度就是一切”成为创业者关注的焦点。据统计，在美国培育一家互联网独角兽企业需要7年时间，而在中国平均只需4年。

但这种“速度与激情”也让创业者陷入了严重的幸福危机，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抢占资源、获得更多的确定性，创业者陷入了“内卷化”与“被内卷化”的恶性循环。

成败未卜。如果说创业对于创业者来说隐喻性地是一场赌博，那么创业者最关心的往往是创业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据IT桔子数据显示，近65%的中国互联网企业生存不过三年，超过三分之一的企业仅生存两年。要想成为幸存者，创业者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逐渐把“生存”当成第一需要，忘记创业的“初心”是在增加社会福利的过程中实现人生价值。当追梦游戏变成生存战，创业者患得患失，得失感、隔阂感越来越严重，逐渐陷入贪得成功、害怕失败的情绪中，创业的幸福感大打折扣。

04 从创业中获得幸福

解决创业者幸福危机的有效途径，不是消除不确定性，而是关注和思考如何通过创业获得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幸福，从而以更加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和处理不确定性。

愿景驱动，循序渐进

创业的终点是未知，是无限。在创业这片未知的水域，每一位创业者都没有完全的确定，但依然有权选择航行的方向，在不确定中寻找“确定性”——愿景与使命。

“你必须在工作中找到意义。为使命而工作健康教育，不为利润而工作。财富只是你追求使命的副产品。”

— 领导力专家迈尔斯·门罗

愿景与使命驱动。Nadav Shir和Carol D. Ryff认为，创业的本质是创业者为了追求人生愿景而自主组织目标、活动和行为的行动。人生愿景是创业者选择创业方向、实施创业活动的“指南针”。当创业活动与人生愿景相契合时美食健康服务与管理，创业就成为创业者的人生抱负和使命。创业者可以从创业中体验到无价的幸福感和极致的内心满足。

愿景没有高低，使命没有高贵与卑微，但要注意不要把手段当成目的，把财富当成创业的全部目标。创业者需要找到自己行动的意义，没有使命感和意义，注定不会快乐，而对意义的追求，让失败的创业者也感受到快乐。

在不确定中前行，创业者往往容易在方向上跟风模仿，盲目追风、追赛道。对于极少数全能型、学习型的创业者，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强大的资源优势支撑，追风不失为一种快速识别机会、确定大方向的良方。但绝大多数普通创业者，不应该盲目追风，可以先在自己擅长、感兴趣的方向上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风。

不断调整目标。确定航程的方向，接下来就是不断前行的过程。创业者不能单靠远大的理想来支撑自己的行动，创业者需要将目标分解成具体的小目标。当然，制定目标并不是一步到位的过程，要因应机遇不断调整目标，一步步靠近理想。创业者可以短时间偏离航向，但一定要及时回到主航道上，不能迷失方向。利用回顾工具，定期总结做过的事情和做事的动机，反思当下的行动是否符合初衷独家新闻，可以帮助创业者梳理出更清晰的行动方案，朝着正确的方向航行。

共存共享、共创共赢

无论是合作伙伴、投资者、供应链中的客户，还是团队成员和员工，都是创业过程中的重要参与者。与利益相关者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创业者应对资源约束带来的高度不确定性养生之道，降低创业失败的可能性。余伟等学者在《商业创业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无法与商业伙伴保持和谐的关系，会对创业者的睡眠质量和幸福感产生不利影响。

创业者总是狭隘地把创业看作是与他人的博弈、非你即我”的竞争，把创业从价值创造变成了资源竞争与掠夺的游戏。《三体》曾受到互联网创业者的追捧，主要是因为其中构建的黑暗森林折射出了互联网行业的残酷现实。其实，我们看看那些经久不衰的公司，他们一定不会只追求自己的利益美食供应商，而是寻求合作共赢。从破坏文明到共创文明，从资源掠夺到资源共享，这种思维的转变，不仅能给创业者带来幸福，也能给行业和社会发展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用好亲密“牌”

创业的高度不确定性，要求创业者做好创业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资金链断裂、人力支持不足等资源限制的准备，让自己没有喘息的机会。此时，创业者往往会牺牲个人生活和家庭，腾出更多精力和时间用于工作，造成工作与生活的冲突，从而削弱创业者的幸福感。然而美食加盟，与配偶、子女、亲属、密友的亲密关系，也是创业者应对不确定性的重要工具。

Gary N. Powell 和 Kimberly A. Eddleston 的研究强调，平衡工作与生活是企业家获得幸福的重要途径。我们针对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维系与家人朋友的关系，提出以下两点策略。第一，学会停下工作，划清工作与生活的界限。企业家要学会在非工作时间放下工作，重拾自己的生活角色，给自己更多机会与家人朋友相处。

其次，主动寻求家人或朋友的支持。创业者往往习惯于独立做决定、独立工作，将寻求帮助、释放真实情绪视为软弱的表现。其实，敞开心扉、积极沟通临床试验，不仅能帮助创业者化解人际矛盾，还能获得资源支持。家人、朋友可以分担创业者的生活责任，倾听创业者工作上的问题，提供一些工作上的建议，甚至是资金上的帮助。

发现当下的快乐

除了追求意义，当下的幸福也很重要。不确定性是常态，创业者要及时松开“紧绷的弦”，学会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发现能给当下带来幸福的行动。正念冥想、充足睡眠、科学运动等，不仅能让创业者放松心情，生理上也能促进创业者体内多巴胺等激素的分泌，让他们感受到幸福。

创业者选择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也“选择”创业者。能够持续获得当下幸福感、持续意义感的创业者，将与不确定性共存。在充满不确定性的迷宫中，创业者必须看透创业中各种不确定性的本质。在此基础上，创业者要懂得愿景驱动，谨慎走好每一步；经营好工作人脉、处理好亲密关系；掌握科学的放松方式、享受当下。这一切，不仅为创业者适应、驾驭不确定性提供了动力医疗服务，也帮助创业者收获了一定的幸福感。

关于作者：

余晓宇 上海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

邸雅琴 上海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生

孟晓彤 上海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生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欧商业评论”（ID：ceibs-cbr），作者：余晓雨、狄雅琴、孟晓彤，编辑：齐青，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