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北京9月2日电（记者牛古月）9月2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八项要求，严厉整治艺人违法不道德行为、“粉丝圈”乱象等问题。近日，国家网信办也出台十条严打“粉丝圈”乱象的规定，明确规定“不得设置任务解锁、定制福利、限时PK等刺激粉丝消费的营销活动”、“不得设置‘花钱买票’功能，严禁通过购物、会员等物质手段引导、鼓励网友为选手投票”。在强监管之下，淘宝、超星粉丝团等各大追星应用平台均迎来下架或业务板块调整等整改措施。

但记者注意到自助火锅，在大型艺人经纪公司时代峰峻旗下的时代少年团粉丝团官方微博评论区搞笑动画片，不断有“催更”维权的评论。据网友透露，去年10月，粉丝在其官方平台共计花费550余万元，将《一块红布》舞台表演票选为榜单第二名。按照投票规则，时代峰峻将为第二场表演者拍摄特别视频，作为回馈粉丝的福利。“《一块红布》舞台结束快一年了即使战略游戏，承诺的SV（特别视频）怎么还没出？”看到用真金白银换来的承诺奖品迟迟没有兑现，越来越多的粉丝逐渐加入到“催更”维权大军中。

中国互联网协会法律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胡刚在接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采访时指出，平台与粉丝之间实际上已经达成了一定的消费合同关系，参与投票活动的粉丝实际上也是音像作品的消费者。“在消费者通过各种方式督促、要求平台履行承诺后，如果平台仍不履行承诺谐音笑话，那么相关经营者就可能存在虚假告知、隐瞒真实情况等消费者欺诈行为。”

时代峰俊被“追债”

——幕后粉丝投票活动涉案金额或超千万

2020年9月，大型艺人经纪公司时代峰俊为旗下时代少年团制作了全新专辑舞台，填补音乐推广类节目的空缺——《青春在燃烧》。2020年10月16日，TNT时代少年团-粉丝俱乐部官方博客在官网发布了“青春在燃烧‘最受欢迎合作舞台’”线上投票活动，粉丝可在其官方线上平台投票，投票单位为“1朵小向日葵”。时代峰俊承诺，投票排名前三的合作舞台将获得相应奖励。其中，第二舞台的表演者将拍摄特别视频。10月25日，投票结束，合作舞台《一块红布》获得第二名。然而，近一年过去了民生保险，当时获得第一名和第三名的两个舞台奖励均已兑现，但粉丝投票的第二名“SV”的奖励却已不见踪影，粉丝们不禁维权。

当时榜单显示，粉丝投票第一名获得6397多万朵“小葵花”，第二名获得5500多万朵“小葵花”，第三名获得227多万朵“小葵花”，前八名合计获得1.2483亿多朵“小葵花”。

（名单截图/来自网络）

记者查阅TF家族-粉丝俱乐部平台《小葵花购买须知》得知，用户可通过TF家族官网以“10元=100朵小葵花”的价格购买小葵花，购买量多的或成为俱乐部高级会员的，将享受不同程度的优惠。其中，高级会员每天投票还可获赠3朵免费小葵花，即在上述投票活动10天内，高级会员共可获赠30朵免费小葵花（价值3元）。值得注意的是，时代少年团俱乐部高级会员购买价格为298元/年。所以严格来说，即便榜单中有一定比例的免费小葵花，也是以粉丝支付298元成为高级会员为前提获得的。

也就是说，榜单前八名产生的12483万余朵小葵花，至少要花费粉丝1248万元。其中，上述未兑现的打赏中，第二名也涉及金额550余万元。

不少粉丝表示：“我们是消费者，要维权。粉丝花了550多万元投票，承诺的SV拖了快一年，至少给我们一个解释吧？”时代峰俊为何承诺的奖品近一年都没能兑现？不兑现、不回应，时代峰俊是否涉嫌诈骗？榜单第二名的550万元投票钱去哪了？如今旧债未还，新规又将出台，在国家强力监管下生活常识，时代峰俊打算如何处理这笔遗留问题？针对其平台上的投票榜单、艺人排行榜、粉丝充值等功能，是否已按照国家规定进行了相应整改？记者将采访问题发给了时代峰俊官方APP的人工客服，客服页面显示“当前排队人数为1607人”。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粉丝向记者透露：“从经验来看，充值成为高级会员，会得到客服更快的回复。”截至发稿，记者尚未收到时代峰峻的官方回应。

香松资本董事沈萌在接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采访时指出，合同中明确约定的义务若未履行，则触发违约责任，“而当是无理、恶意违约时，则有合同欺诈的嫌疑。”对于国家网信办最新发布的十条新规，沈萌表示：“虽然时代峰俊的行为已经构成违反新规的行为，但新规不会有追溯力，因此不能以此推定责任，但仍可追究违约责任。”

胡刚提到，事件涉及的550万元赌资，理论上应该用在应有的用途上。他表示，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五十五条规定，相关经营者涉嫌消费者欺诈的，将承担“退一赔三”的惩罚性赔偿，最低为500元。“消费者在维权过程中，可以向人民检察院或者消费者组织提起公益诉讼，也可以向消费者协会申请调解，也可以向市场监管部门反映相关情况。”

揭秘时代峰俊的“商业秘密”

——门票拍卖价高达4.5万元

仅一次舞台投票活动就创造了上千万的收入，时代峰俊是如何做“粉丝圈”生意的？

时代峰俊，是指北京时代峰俊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是一家承办大型文化演出、艺人培训、艺人经纪、个人艺术培训、企业形象文化策划等业务的专业文化机构。公司从招募练习生开始，着手打造艺人品牌“TF家族”，目前旗下有TFBOYS、时代少年团两个团体，品牌官方APP为“TF家族-粉丝团”，根据其官网介绍爆笑校园，公司目前有TF家族粉丝团、TFBOYS粉丝团、时代少年团粉丝团三个粉丝团。

记者注意到，2021年4月，TF家族曾发布过一份官方数据：截至4月23日，仅时代少年团粉丝团高级会员数量就突破12万人，按照其每年298元的高级会员费计算，时代峰俊仅来自“时代少年团粉丝团高级会员”的收入就高达3576万元。

为了吸引粉丝充值成为高级会员，时代峰俊有自己的操作。“高会（粉丝对高级会员的简称）要近300元，确实有点贵，但只有成为高会，才能购买明星周边、享受偶像专属写真、拥有购票特权的渠道。为了得到这些‘特权’，我舍得花钱。”范晓琳（化名）向记者介绍，粉丝会每月定期发售偶像周边。“周边以写真集为主，分为个人版和团体版，个人版售价89元，团体版售价168元，有时团体版是和门票绑定的，如果想去现场看偶像，只能同时花168元购买团体版写真集。”

“这是一种利用粉丝非理性消费情绪的不正当市场运作行为，具有扰乱正常市场秩序的特征”，沈梦直言。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售卖门票及周边产品，时代峰俊还多次采用“竞拍”方式售卖门票，以2020年6月的夏季运动会为例，共计270张门票，总收入超过260万元，平均单价近万元，最高单价达4.5万元。

记者注意到，此前时代峰俊还曾“竞拍”过时代少年团演唱会的门票，最终遭到时代少年团歌友会八站联名声明抵制。据了解，时代少年团演唱会门票共计100张，以艺人电子素描本形式发售文化强国，谁消费多谁就能得票，购买电子素描本数量不设上限。更让歌迷不满的是，消费金额排在前100名之外的，钱不会退还，而是直接累计到下一轮。也就是说演员的诞生，当第101人消费金额高达16272元时，也意味着下一轮门票的起拍价将是16272元。据悉，此次竞拍引发歌迷不满生物医学，最终导致时代少年团歌友会八站联名声明抵制。

沈萌指出，这种无限制门票“拍卖”行为一定程度上涉嫌违反市场经营秩序的法律法规。

胡刚认为，其其实采取的是招标或者拍卖的模式，但按照国家规定，没有拍卖资质的公司是不能开展拍卖业务的。时报凤君则换了一种说法，“我觉得就是涉嫌拍卖。”“这种行为背离了诚实守信的基本原则，诚实守信原则要求经营者提供的产品或服务的价格要清晰、公平。”胡刚指出，在上述门票的招标过程中，价格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经营者通过商业运作、资本无序扩张，渲染了文艺作品的错误走向，背离了文艺单位的基本道德规范时代少年团粉丝，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选择权和公平交易权。“其实，这也是一种违法、不道德的行为。”

此外，时代峰俊为艺人开设的明星主页还设有投票功能，粉丝可以为自己喜欢的偶像赠送小向日葵，每月积累小向日葵最多的偶像可享有拍摄作品的特权，投票最多的粉丝和排名前50的粉丝中随机抽取两人作为福利赠送。记者了解到，这项投票每月可带来数万元收入。

胡刚表示，资本无序扩张背景下的“粉丝圈”文化、偶像文化，对文艺作品消费者造成了大规模、长期性、系统性的伤害。“要对违反法律和道德的特定行业，特别是个别企业平台进行问责和治理，尤其要保护好文艺粉丝中的未成年人，促进网络环境清朗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