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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国独生子女生育率降至0.5”的消息引发关注。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何丹近日发表题为《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 重点加强独生子女生育支持》的文章，指出独生子女生育支持政策的重要性。

何丹在文中指出，一孩生育规模缩减和推迟是生育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我国总和生育率从2019年的1.52下降到2022年的1.07。从生育顺序来看，一孩生育率从0.7下降到0.5，一孩平均生育年龄从26.4岁提高到27.4岁。能够、愿意生育一孩的家庭数量明显减少。一孩生育率的下降将进一步降低二孩、三孩生育率，加剧生育水平的下降趋势。从我国目前的生育结构来看，一孩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红星新闻此前报道称，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何丹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提交了《关于重视支持独生子女生育的建议》，其中提到，我国总和生育率从2019年的1.52下降到2022年的1.07；从子女数量上看，独生子女生育率从0.7下降到0.5。

总和生育率等于每个孩子的生育率之和。这是否意味着50%的女性永远不会生育孩子？我们应该如何根据年度数据来解读总和生育率？

6月5日，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蒋全宝在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表示，有研究表明，推迟生育的程度减小或消失后，由于推迟效应变小，总和生育率会上升。因此，常用的总和生育率指标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生育水平，但受到推迟生育的影响，并不代表女性一生会生育几个孩子。

推迟生育会导致生育率下降

推迟效应减弱后生育率可能上升

姜全宝介绍，总和生育率是衡量生育水平的常用指标，是指一个过了育龄（15-49岁）的妇女，按照一定的假设生育模型（15岁时生育水平是多少，16岁时生育水平是多少……49岁时生育率是多少）计算，她一生生育的子女数。在过去生育水平和生育模型比较稳定的情况下，总和生育率可以看作是一个妇女一生生育的子女数，这是一个假设的妇女所生育的子女数。

但某一年的总和生育率往往是该年各年龄段女性生育率的总和，她们分属不同时代，生育模式可能存在明显差异。蒋全宝指出，推迟生育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这一指标。例如，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2019年在《生物社会科学学报》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指出，1990年至2000年，我国总和生育率下降了1%，其中40%是因推迟生育造成的。

这是根据当年实际情况制定的年度指标，极端情况下，如果今年所有女性都推迟生育一年，那么今年的总生育率就为零，而明年的生育率将增加近一倍。

姜全宝介绍，有研究表明，推迟生育的速度减慢或停止、推迟效应变小后，总和生育率可能上升。

红星新闻根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数据测算，2011年至2020年一孩生育率分别为0.669、0.797、0.774、0.72、0.555、0.69、0.668、0.643、0.659、0.626。可见，虽然总体呈下降趋势，但也有个别年份较低，也有年份上升。

论文显示：

1971 年出生的中国女性中生育率，5.16% 没有孩子

“因此，常用的总和生育率这个指标，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生育水平，但受到晚育影响时，就不能代表一个妇女一生会生育几个孩子了。”

姜全宝指出，中国独生子女生育率降至0.5，并不意味着中国只有50%的女性生育一胎。如果要衡量有多少女性最终生育一胎，可以看50岁前生育过的女性占比，也就是一生生育率。比如，根据2020年人口普查数据，西安市49岁女性中，约有5%的人还没有活产。这就说明，1971年出生的女性中，95%的人都有过活产，也就是生育过孩子。

“中国女性一生无子女率接近10%”的话题在几个月前也引发热议。在2月11日举行的第三届中国人口与发展论坛上，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王培安表示，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显示，当前，我国低生育率、家庭小型化趋势明显；女性一生无子女率上升较快，由2015年的6.1%上升至2020年的近10%。

蒋全宝与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合作，今年5月在《人口研究》和《BMJ Open》杂志发表论文显示，根据人口普查数据，中国49岁女性中未有过活产的比例为5.16%，而大专以上学历女性中这一比例为7.98%，城镇女性中这一比例为6.29%。

姜全宝强调，这个群体是2020年就已经年满49岁的女性，也就是1971年出生的女性，其后出生的人群终身不孕不育的水平只会更高，应该引起关注。

因此，对于年度总和生育率，姜全宝表示，这是反映生育水平的指标，但会受到生育推迟的影响，因此会低于女性一生实际生育的子女数。但即便如此，未来终身不孕水平的上升，也会导致总和生育率的下降。

“第一，要高度重视总和生育率特别是独生子女生育率的下降，国家目前采取的是非常积极的生育政策，就是为了提高生育水平。第二，要多指标对比，全面看生育水平。第三，要警惕终身不婚、无子女的情况，采取一些措施加以应对。”姜全宝说。

红星新闻记者 胡逸文 吴洋 实习生 李晨晓

编辑潘莉